怒吃两碗火鸡面

【发彪】制服有点磨-1

崇侯虎这人确实胆肥心狠,离开金三角园区的时候把一个孩子留在马仔手底下,承诺说他会带着钱和人来赎。老大一想,这崇侯虎平常把崇应鸾当眼珠子疼,肯定还会回来赎他另一个儿子,把他放出去当个线人,开拓一下新的路线也不错。

当天晚上就让人把他们爷俩送上船,那破渔船晃啊晃,去了又来,崇侯虎却一直没回来。确认断联的那天晚上,凶名在外的光龙俱乐部老大抽着烟,摸着他自己的光头打量崇应彪。

“你爸爸骗了我。”

崇应彪想冲他翻白眼,崇侯虎那老货走的时候,他就想到了,这Todd还真敢信。

Todd有点发愁,崇应彪12岁了,虽然是男的,但是这个年纪已经知道记事了,不好卖。毛都没长齐呢打架却凶得很,前两天有爱玩小孩的马仔想对他干点什么,两个人都没压住,被咬的一脖子血,要是送到yao子里,万一把人打了,还砸自己的招牌。

金三角也并没有那么多qiguan买卖,那种精密活,不适合这种混乱的地方。活摘的难度很大,毕竟又不是屠宰场杀猪,还是需要足够的医疗环境。妈的,想卖都没法卖。

再加上最近他的大老婆跟他吵架,一直往外送园里的女人,他也想着啥时候再整一批人进来,那时候肯定缺人手,就让崇应彪顶上,不能白吃他的饭。至于崇应彪服不服管,他一点都不操心,再硬的人也是一梭子的事。

想到这,Todd安顿另一个光头带崇应彪,说看着这身板不错,好好练练当个打手。

后来因为身手好,打架狠,很被Todd看重,就提过来做他的保镖,虚情假意的叫他阿彪。

十八岁那年,Todd对崇应彪说,现在的条子越来越机灵,难缠的很,我们的生意很难做,你们中国有句老话,说天知地知你知我知,我们离得太远了,不知道现在条子什么套路,你去好好打探打探。这两年他们这些帮派不知道刮什么风,一个个大头目都爱学中文,Todd尤为做作,天天拿着孙子兵法看,中文学的一知半解,还爱乱用,管他什么意思通通往话里套。

就这样,阿彪又变回了崇应彪,被送进了云南某地的警校。

刚进警校他就认识了姬发,也很难不认识,因为不管是刑法、民法、治安管理学、犯罪心理学,还是警察技能、警务战术、擒敌拳、散打。姬发文体双修,还都名列前茅,优秀到老师都要担心他能不能健康活着,希望老天不要天妒英才,把他提前收走。

崇应彪想,这肯定是Todd未来最害怕的条子。

然后他就想去找姬发,想跟他打一架。

并不是要完成Todd给他的任务,他又不是真的脑残,吃了几年饭就要给这群不法分子买一辈子命。他只是有些困惑。

离东南亚这么远,他有机会选择,可以脱离Todd和那些黑暗的日子,但在那样的地方生活六年,离开金三角,离开警校,他要去干什么呢?

没回来之前,他活着唯一的事情就是打打架,要不就是在Todd跟他大老婆打架的时候关个门。

现在回来了,他却不知道要干什么了。

所以就先顺着Todd的思路走,认识一下牛人准没错。

打听到姬发在篮球场,他一路小跑冲过去,脑子里勾画姬发是个什么样的人。他想,应该跟Todd的打手差不多,是一个膀大腰圆的壮汉。

到了地方他反而犹豫了,想着还是先问问人,那么多膀大腰圆的他也不知道是哪个,约错架可就尴尬了。就拉住一个正准备往外走的,看起来很面善的同学,恶声恶气地问:“同学,这里面哪个是姬发?”

被他这么流氓的一拉,搁别人都得怵一下。面前的人却十分淡定,甚至冲他笑:“你找他干嘛啊?”

“我找他,我找他切磋一下。”语气之生硬,跟下战书一样。

面前的笑脸更大了,“那你可找对人了,我就是姬发。”崇应彪还拉着他的胳膊,闻言用了点劲攥了一下手里的胳膊。

细的跟园区的棍子一样,崇应彪想。放开人往后撤,边撤边打量,虽然也不是很细,是有点肌肉,但长的浓眉大眼的,怎么都跟他想象中的姬发挂不上钩。

又扫了他一眼,很不屑的哼:“就你是姬发啊?”

他心里唾弃,现在警院这学生也太不行了,让这么一个人当第一,该不是有什么黑幕吧?本来想转头走,但秉着来都来了的原则,率先出手,逼着姬发跟他打了一架。

事后,他收回了黑幕猜测。

实在是没想到姬发看着小小一个踹人踹那么疼,他一个野路子就这么败给了正规军。还赔了一根肋骨。挺厉害,崇应彪想,如果现在姬发没有趴在他床边哭的话,他就更放心Todd的后事了。

其实受伤真的不算什么大事,肋骨断了慢慢养就行了,他并没有要姬发替这事负责的想法。

但是姬发当天就搬来他的宿舍,对他嘘寒问暖。在姬发第四次问他要不要扶他去上厕所的时候,崇应彪终于爆发了,抄起枕头就往他头上丢。“我他妈又不是腿废了,少来这一套。”看着姬发撅起的嘴又有点后悔,但是还是嘴硬着让他没事出去跑两圈。

姬发出去了,崇应彪躺在上铺,闭着眼睛发呆。等他快要睡着的时候,姬发提着饭,扒着床铺的栏杆问他要不要起来吃点东西。

崇应彪气得要死,肚子却很诚实的响起来,他叹着气慢慢把自己撑起来,姬发给他递来一个床上桌,他在床上吸溜餐厅刚做出来的骨汤,姬发就搁床下仰头盯着他,姜文焕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这诡异的一幕,打开门直接笑出声。

笑声被两个人同时转头的动作打断,姜文焕有些尴尬,冲两人打了招呼,摸着鼻子关上门,然后收拾东西给姬发腾床铺,崇应彪放下往嘴里塞饭的筷子,问他俩要整什么幺蛾子。

姬发利索的收拾东西,头都没回,接话说:“啊,这样晚上方便照顾你啊,我要是睡的太实,你手一伸就能叫我。”

三两下就收拾好床铺,坐在对面,看着崇应彪还没吃完的饭,开始催他赶紧吃。崇应彪想说我看着你就气饱了,还吃什么吃。话在嘴边,不知道为什么又咽了回去。两下解决饭,姬发替他收拾了碗筷,撤走小桌板,还想扶他下床洗漱。崇应彪受不了他腻腻歪歪的跟在身后,一甩手把他拨开,咬着牙自己下床洗漱。

半夜,崇应彪伸手拍醒姬发,让他搭把手,扶自己一把,姬发一翻身就起来下床,黑夜里,崇应彪感觉扶着他的那只手格外有力。

再后来都不用崇应彪伸手了,他只要坐起来,姬发就能感觉到,冬天,大多数人起床都要窝在被子里赖一会。但姬发只要感觉到崇应彪要下床,就立马醒过来,先他一步下去,在床梯下等着扶他。后来伤养好了,姬发也养成了崇应彪一坐起就醒来的习惯。

崇应彪一直以为姬发对他好是心怀愧疚,所以对练的时候从不手软,让姬发知道他是个多么坏的人,经常两个人打着打着就进了医务室。

但是他慢慢发现姬发是真的对他好,平常放假的时候他听崇应彪说他是孤儿,没家回。过年的时候直接一手铐拷住崇应彪,替他收拾了两件衣服就架着他一块回家过年。

崇应彪的前半生,很少有过年的记忆,崇侯虎偏心偏到崇应鸾身上,正都正不回来,从他记事起,一到过年,崇侯虎就带着崇应鸾去旅游,给他留半冰箱白菜,几百块钱,饿是饿不死,就是冷的很。到了金三角,他们不过中国年,也没人管他,久而久之就忘了过年这回事。

等他吃完姬昌给他端的饺子,躺在姬发的床上,才后知后觉的想,真暖和啊。半夜里更热了,他扯开姬发揽着他腰的胳膊,轻轻推开姬发拱到他胸口的头,想动一下腿,却被姬发牢牢夹住,崇应彪想:你爸做那饺子挺好吃的,今天就不踹你了。就由着姬发乱蹭,然后昏昏睡去。

收假回到学校,他俩还是打,该怼的时候两个人吵的脸红脖子粗,姜文焕摸清了他俩的相处模式,每次都拦住鄂顺,不让他去拉架。鄂顺不明所以,扭着头问他为啥,姜文焕阳光一笑,拍着鄂顺的头:“人家俩第一第二在那探讨学习,咱们这些凡人就不要过去掺和了。”

然后学校的人就经常看到四个人路上走的好好的,突然崇应彪就跟姬发打起来,另外两个人目不斜视,稍微放慢脚步,等他俩打完跟过来再一块走。

日子坏端端的突然好起来了。

如果没有在毕业前收到Todd的短信的话,崇应彪应该会更舒坦一点。他没回消息,信却一封又一封的送到学校。

他心乱的很,跟姬发对练的时候心不在焉,被一脚放倒后,顺势躺在地上,喘着气休息。姬发凑过来推搡他,他就躺平任搓。

还没等他想好对策,姬发就去边防实习了,走的前一天还缠着崇应彪陪他去吃大拉皮。崇应彪被他磨的没办法,宿舍四个人风风火火的凑一块聚了一顿,姜文焕刚领的奖学金就搭了进去,四个人连吃带喝,他们这一桌的开销顶一个包厢,铁锅炖的老板高兴的嘴都合不住,临走还给抹了零。

往出走的时候姬发喝的烂醉,站都站不稳,崇应彪和姜文焕一人一边,把这酒鬼架起来往回走,鄂顺抱着衣服跟在旁边,并肩走着。沿途路过热闹沸腾的篮球场,姬发抬头看了一眼,视线里全是奔跑的身影,差点吐崇应彪怀里,被崇应彪一个大脖溜呼开,要不是鄂顺拦着,姬发今晚上指不定要在哪个草丛睡觉。

他们几个多多少少都喝了些酒,回到宿舍睡的格外沉,姬发走的时候谁都没印象。姜文焕先醒来,下楼买了早餐上来挨个把他们拍醒,三个人沉默着吃完,看着姬发空下来的床铺,心里都疙疙瘩瘩的。

边防工作很苦,姬发的手机刚去就摔坏了,偶尔借办公室的座机打个电话来,几个人隔着电话线嘻嘻哈哈,就好像还没分开一样。

再有姬发的消息传来,是学校转发的通告和推送,上面写着“缅怀!bianfang战士姬发在执行专项任务时不幸牺牲,年仅22岁。”

崇应彪八百年不看学校的公众号,他知道的最晚。那天他在射击场加训回来,还没推开宿舍门就听到有人哭,怕有人闹事,急忙打开门,鄂顺趴在姜文焕肩膀上,哭的上气不接下气。崇应彪心里纳闷,隐隐有一种大事不妙的预感,姜文焕红着眼睛看过来,看他一脸无措,猜他肯定不知道,哑着嗓子递给他手机,让他看上面的讣告。为了英雄家人的安全,新闻一般都不公开照片。

崇应彪只看见一行字,短短两行,不到三十个字,他来来回回看了几遍。脑子还没反应过来,身体先反应过来了,腿软的站不住,直愣愣往地下跪,一句话都说不出来,抖着手滑手机屏幕。鄂顺知道他跟姬发感情深,怕他一口气缓不过来,也跪在地上,伸手锤他的胸口。崇应彪终于抬起头,像是要确认什么,来回看着,发着抖问:“这是,姬发?”

他好像希望从面前两个人嘴里听到一些否认的话,但鄂顺只是哭着来搂他,颠三倒四地喊崇哥。他又去看姜文焕,姜文焕这小子平常最稳重,现在别着脸不敢看他。他又叫了两声,姜文焕终于忍不住,也跪下来咧着嘴哭,三个人在冰冷的地上抱成一团,崇应彪发着蒙,半晌,感觉脸上凉飕飕的,伸手一摸,全是眼泪。那天晚上,三个人都不敢睡,也不知道说什么,都挤在崇应彪床上,其实也挤不下,姜文焕就坐在两张床中间的台阶上。半夜崇应彪翻了一个又一个身,姜文焕看着他,想,姬发不会起来扶崇应彪了。

后来崇应彪就去找校长,向他坦白自己的真实身份和来历,希望能将功补过,派他去边防。

白衬衫只是拍着他的肩膀,说,你来的时候,政审就已经查明白了,但是咱们一直是有“污点证人”这种说法的,本来是想策反你,没想到你自己来了,更何况你也不是“污点”,至于边防,你们宿舍不能都折在一个地方。这样吧,我这有一个基层的任务,但是平常风险很大,前两天那局长还跟我要人呢,你在学校的成绩我看过,很优秀,我希望你向我证明自己。

就这样,云南边防的某警局,来了一个最狠,最不要命的新人。


(写在最后,半架空文,如果有什么设定与现实不符,大家不要打砸厨子)

应该会两发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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